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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以来坊间流传,被囚禁在圣赫勒拿岛的拿破仑是将中国比作“睡狮”的第一人。大概是因为拿破仑是个名震中外英雄人物的缘故,国人也就顺水推舟施施然默认了这一说法。
其实,细究起来,“睡狮”也好、“东亚病夫”也罢,都不是啥好话,都是近代以来列强加予我们的一种屈辱性符号。
拿破仑到底用“睡狮”形容过中国与否,穷究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。人们宁愿相信拿破仑这样说过,完全是开启的一种自嗨模式而已:国人误以为,拿破仑形容中国为“睡狮”,是自以为是的认为:睡狮一旦醒来,将会震惊世界。
看过赵老师主持的电视节目《动物世界》的人都知道,狮子这样的兽中之王,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是保持警惕的,稍有风吹草动,它就会狮目圆睁,随时准备暴起发动攻击的。
一个没有看过《动物世界》的清末国人,对拿破仑为什么形容中国为“睡狮”而困惑不已,于是去问西方人,结果“西人皆笑而不答”。
后来,这位好奇心太重的清人结识了一个西洋驯狮人,再次向他请教。大概是吃人嘴短、拿人手短的原因,这个驯狮子的人对他交了实底——“此意遥深!”
原来,马戏团的狮子都是从小捕捉的,小狮子的奶妈是母狗。等狮子长大后,外表看上去高大威猛,其实质已然与狗无异了。兽中之王温顺的象绵羊?有了这个噱头,马戏团的压轴戏就成了给狮子数牙。可是,狮子毕竟不是狗:一次,一个驯狮员和往常一样,把头伸进狮子嘴里去数牙,结果出了意外。大概是饲养员大意忘记了投食,这只狮子正在饥肠碌碌,当下一口将驯狮人的脑袋咬了下来。出了这样的事故后,马戏团想出了一个妙计——“以生鸦片抹于牛肉以饵狮”。开始时只是一点,逐渐加重剂量。到后来,吃习惯鸦片的狮子一天到晚昏昏沉沉,任由驯狮人摆布。
“殆将长睡,永无醒时。贵国之大,犹狮之庞然也!”
原来,西方人形容中国为睡狮,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话,所谓睡狮,完全就没有清醒的时候。
并不是所有国人都是任人嘲讽的弱智,对于西方人强加在我们头上的符号,第一个站出来予以回击的人是清末杰出的外交家曾纪泽。
大家小书清史寻踪京东好评率%无理由退换京东配送官方店旗舰店¥38.9购买曾纪泽(~)字劼刚,是晚清重臣曾国藩的长子。年至年间,任驻英、法、俄等国公使。
曾纪泽是中国近代外交史上的重要人物,在“弱国无外交”的清末,通过外交斗争,极力减少列强对清王朝的祸害,为维护国家利益作出了巨大贡献。
从光绪四年任驻英、法公使,至光绪十二年任满归国,曾纪泽在欧洲呆了近八年之久。眼界开阔、见多识广的他在离开伦敦卸任回国之前,满怀再造河山的雄心壮志,接受了英国友人的建议,写下了一篇名为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的文章。
文章在伦敦各大报纸刊登后,不久又译成法文、德文,成为轰动一时的事件。曾纪泽认为,中国是世界大国,在经历了无尽屈辱后,痛定思痛的清政府已经开始觉悟清醒,未来可期。可是在回国之后,朝野间的守旧势力依然甚嚣尘上,残酷的事实将他拉回到了现实,他讳谈此事,甚至在其日记中找不到相关记载。
在欧洲诸国传诵一时的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,纯粹是墙外开花墙外香。直到半年后,国内开始出现中文译作,可是由于译作者水平,加上大气候的原因,文章出现了大量漏译、误译、增饰,以至于“文字拖沓,为八股所累,词不达意”。
曾纪泽担心惹火烧身,虽欲哭无泪,却也自然不敢站出来申明。因此,对于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译作的释读就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认识:褒之者认为,文章旗帜鲜明的阐述了作者反侵略立场,曾纪泽是敢于横眉冷对列强的爱国者;贬之者则认为曾纪泽就是一个可耻的卖国贼,其文章是公开向侵略者献媚的罪证。
悲哀的是,直到今天,曾氏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也没有一篇公认为“信、达、雅”的译作。因此,对于这两种相去甚远的观点见仁见智好了。
这种情形到了戊戌变法时,发生了一件自摆乌龙事件。当事人也是位牛皮闪闪的人物,他就是高举维新旗帜的梁启超。
甲午战争后,清政府一败涂地,被迫割地赔款,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了近代史上空前屈辱的卖国条约——《马关条约》。
国内舆论一片哗然、士民纷纷要求变法图强的同时,日本人的贪婪、清政府的懦弱无能也进一步刺激了列强觊觎中国的野心。于是,掀起了瓜分中国、划分“势力范围”的狂潮。
面对日益严峻的现实,“朝野乃知旧法不足恃,于是言变法者乃纷纷”,就连满清统治者也明白如果不进行改革,只能是任人宰割了。以光绪皇帝、帝师翁同和为首的帝党官员主动与维新派官员接触,准备改革弊政。康有为、梁启超积极奔走,在京城粤东会馆成立了“保国会”。
在“保国会”的第二次公开演讲时,梁启超含糊地提出了中国“睡狮”说。
“嗟乎,昔曾惠敏(曾纪泽谥号为惠敏)作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,英人乌理西谓中国如佛兰金仙之怪物,纵之卧则安寢无为,警之觉则奋牙张爪,盖皆于吾中国有余望也。”(据《梁启超年谱长编》)
“乌理西”也译为吴士礼,梁启超演讲时任英国陆军总司令。所谓“佛兰金仙之怪物”,是当时英国女作家玛丽-雪莱作品中臆想虚构出来的一个类似机械人的东西(也可以理解为傀儡),小说出版后曾引发热议。乌理西如此形容中国,不知梁启超是听哪个人转述的?但在其作《饮冰室合集》中却写道,有一个叫佛兰金仙的怪物沉睡在大英博物馆中,并且言之凿凿的说曾纪泽称其为“睡狮”或者“先睡后醒之巨物”。
曾纪泽到底说过没有,反正是死无对证,至于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中有没有类似的表述,就更加说不清楚了。
为何,梁启超会抛出中国“睡狮”说的论断呢?
或者,真的历史是这样的——
梁启超在保国会演讲前,在上海购得《瀛寰志略》奇书一部,“始知有五大洲各国”(梁启超《三十自述》)。从此,梁启超如饥似渴的学习西方知识,想方设法收集阅读关于报道西方事物的报纸书刊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几年下来,梁启超就对西方各国有了大概模糊的认识理解。甚至能知道英国的陆军总司令名叫“乌理西”,曾纪泽多年前曾在英国报刊上发表过《中国先睡后醒论》这样轰动一时的文章,大英博物馆中有一个长得象狮子一样的庞然怪物,稀奇古怪的叫什么“佛兰金仙”。
于是,梁启超脑洞大开,突发奇想,将“乌理西”、“曾纪泽”、“佛兰金仙”三者强行整合,这难道不是曾纪泽隐讳的说中国为“佛兰金仙”吗?所谓“佛兰金仙”就是“睡狮”了。
梁启超虽然没有去过大英博物馆,参加过“佛兰金仙”,就算是没有见过狮子,也想象得出狮子威武雄壮的样子。
爱国激情澎湃的他,稀里糊涂之下将中国冠名为“睡狮”了。
从此,中国“睡狮”一说成了共识。清末“诗界革命”先驱黄遵宪在其《病中纪梦梁任父》一诗中云:“散作枪炮声,能无惊睡狮?睡狮果惊起,爪牙将何为?”;有“革命军中马前卒”之称的邹容,在其《革命军》中则出现了“天清地白,霹雳一声,惊数千年之睡狮而起舞,是在革命,是在独立?”之句。后来,中国=“睡狮”这一说法,甚至流传到了海外。
狮子有睡的时候,就有醒来的时刻,再后来,在日本干脆有名为《醒狮》的杂志。
其实,就象将北极熊比做俄罗斯,将鹰鹫视作德国人,狮子是英国人的象征,华夏民族的图腾是龙。
龙在中国是一种神秘的存在,它“能合能散,能潜能见,能弱能强”,或潜龙勿用深潜九渊,或一飞冲天云行雨施。
撰文至此,希望国人知耻而后勇,从此不要以己为“睡狮”、“醒狮”而沾沾自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