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画家库尔贝个性乖张的自画控封面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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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斯塔夫·库尔贝。

西洋美术史上,至少有3个人被公认为是“热情似火”、个性乖张的人。他们是:意大利的卡拉瓦乔、西班牙的戈雅、法国的库尔贝。他们很有点像中国武侠小说里,性情耿介、几句话没对劲儿就要拔刀动武的人。

在世界美术画廊上,法国画坛闪现出极为夺目的光芒,跻身一流的大师比比皆是。这里要讲的居斯塔夫·库尔贝(-),就是其中一名现实主义油画大师,或者说,他是那个年代的“硬汉”。

库尔贝的名气,似乎不及他的一些同胞显赫,如同时代的安格尔、米勒、德拉克罗瓦,以及他身后的马奈、塞尚、毕加索等。

然而,库尔贝是西方绘画史链条上无法取代的一环,是一位承前启后的领军人物。有评论家说:“没有库尔贝,就没有马奈;没有马奈,就没有印象主义;没有印象主义,就没有象征主义。”

库尔贝行事我行我素,画风大胆犀利,选材特立独行,无论是在当世还是后世,都让人有些瞠目结舌。

A硬汉“自画控”

19世纪的法国画家中,安格尔、德拉克罗瓦和库尔贝,被认为是3个重量级大师,其中库尔贝又是最具个性的。

这就像我们提到金庸、梁羽生和古龙,撇开武侠小说艺术成就不谈,其中最爱酗酒、说话犀利、行为狂放的古龙,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位。

“自幼天赋聪颖、相貌出众,既高傲自大、自命不凡,又热情奔放、慷慨大方。从中学时代起,他就成为同龄朋友们心悦诚服的领袖。”很多关于库尔贝的传记,都赋予了他这样的形象标签。

这位生于年6月10日的画家,是个典型的双子男。他性格傲娇自恋,经常不在乎别人的感受。这从他的自画像中,就可以看出。

欧洲艺术史上许多名家都画过自己,这大多因他们在某一时刻手头拮据,没有闲钱去请模特作画,故只能对着家里的镜子,按自己的模样画画。伦勃朗、梵高、高更、毕莎罗、达利等人,都这样干过。

但库尔贝的自画像,主要表达一种“较劲”,跟他那个时代较劲。

库尔贝年画了一幅《扬起手臂的自画像》,像极了今天的自拍族:右手高举(只差拿个手机),眼光顺着手臂向上看,表情微笑,似乎在说:看,咱库哥是个酷哥吧?

那时库尔贝刚刚20岁出头,初生牛犊不怕虎,一副壮志凌云、舍我其谁的气魄。

库尔贝最著名的一幅自画像是《绝望的男人》:画中,他双眼圆瞪,好像很惊恐的样子,两只青筋暴凸的手挠着浓密的头发。

《绝望的男人》

但这不是真正的恐惧,而是高度的自信和亢奋。这幅画如果放在今天,或许是库哥刚刚起床,喝了杯牛奶,摸出手机自拍一张,下面戳一排字:“哇,掉头发啦!不帅了,咋办?”再在朋友圈发出来,然后等着朋友点赞。

库尔贝喜欢拿他自己当模特,表现他想要表现的东西。

年《库尔贝先生,您好》,画的是库尔贝背着画具徒步走到乡村,他的朋友兼雇主尊敬地向他打招呼。

《库尔贝先生,您好》

这幅画,在巴黎学院派看来,显得十分幼稚,认为他的布局根本没有优美的姿态,没有流畅的线条,也没有动人的色彩。

在“体面的”艺术家及其捧场者的眼光中,一个画家把自己画成不穿外衣的流浪汉模样,成何体统?

这很有点像成都春熙路的一些娇俏女生,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,高举手机咔地来个自拍,再冲身边的男友笑笑。因为青春无敌、美丽自信嘛。

这种爱玩自拍的“萌态”,早在年前库尔贝就玩过,只不过他用的不是手机,而是画笔。

还有一幅《库尔贝和黑狗》自画像,也很“不成体统”:头戴圆帽的画家45°侧脸上扬,傲娇气息扑面而来,让很多人看了不舒服。

还有一幅素描自画像上,他嘴衔烟斗,眼睛斜视,似乎在公开表示对学院派大师的不屑。

库尔贝跟学院派当然不是同路人,他学美术基本上是走的野路子,没有接受过完整的艺术教育,而是凭天赋和对绘画的热爱自学成才。

他的父母最初送他读的是法学院,希望他将来在乡间开个律师事务所。但他完全提不起兴趣,没过两天就辍学回家了。

家人看他志在绘画,也不好硬着阻拦。以后,库尔贝便像只自由的小鸟,振翼高飞,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摔下来。

B同情劳动者

年,33岁的库尔贝跑到荷兰旅行,围观了他仰慕的荷兰大师伦勃朗的作品,而后回到故乡。

他抛弃之前的浪漫主义的创作模式,画了一幅巨型油画,即《奥尔南的葬礼》。

《奥尔南的葬礼》

这幅画,惹出不少争议。

华西都市报-封面新闻记者第一次看《奥尔南的葬礼》时,很容易就联想到上世纪80年代罗中立那幅《父亲》——画家“胆大妄为”地将一个皱巴巴的农民大伯当做了主人,并占据了五分之四的位置。

《奥尔南的葬礼》玩得更嗨,是一幅3米多高、6米多长的巨作,里面呈现了27个人物,都是跟现实生活里能一一对照的乡间坊里之人。

次年,他把这幅画带到巴黎参加年度画展。没想到,评论板砖像塌方一样砸下来。

你想,在年那个年代,正是学院派大行其道呼风唤雨的时候,学院大师们眼里的巨型画主题,应该是神话人物、英雄传奇、宗教圣主,哪容得下把一群哭丧着脸的乡下人和葬礼活动当做艺术主题?这不是公开跟学院派较劲吗?还想不想在巴黎混了?

但大胡子库尔贝不管这些。

他的另一幅《石工》,就像是故意要刺激学院派似的。

库尔贝后来自述《石工》的创作起因是:一天,他路过某筑路工地,正在用原始工具敲打岩石的工人引起了他的注意,他邀请工人们第二天到他画室来充当模特儿。此前,虽然曾有少数画家描绘过农民、洗衣妇甚至乞丐,但从未有人将工人的形象画得如此高大上。

《石工》里,库尔贝以真人大小画出一老一少,他们其实是代表着劳工一生的两端。

那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童工衣衫褴褛,上衣后背破得露肉,裤子勉强用一根带子提起。他吃力地抬起满满一筐石子。

那位老者的上衣、帽子、鞋子也已经磨旧,正用瘦骨嶙峋的双手熟练而准确地挥动铁镐,但显然已没有年轻时的力气。

“库尔贝先生作画,与擦皮鞋的人有一比。”有评论家揶揄道。他们认为,《石工》毫无美感可言。

但库尔贝创作这幅作品的着眼点,就是社会现实的层面,并非美学意义。

从技术角度看,他一反传统画家们津津乐道于女神胴体的白皙或贵妇华服的光泽,好像在明确告诉观众:别指望在我这里找到什么诗情画意,我只有画残酷的现实。

《石工》因大胆反映农民生活和劳动场景的画面,在当时引起强烈反映,也赢得一批青年画家的拥戴。

后来,拿破仑三世为拉拢库尔贝,而授予他荣誉勋章。可库尔贝抛出他掷地有声的回答:“我死后,人们应该这样评价我:那个人从未参加过任何学派、任何教会、任何学会、任何学院,尤其除自由制度外,他从未从属于任何其他制度。”

库尔贝决意把世界画成他眼睛看见的样子。谁也拗不过他。

库尔贝还画过许多劳动妇女的形象,以《筛麦妇》最有名。

《筛麦妇》

那幅画的焦点是穿红衣跪着筛麦的年轻妇女,几乎占据整个中心。她的头向前微俯着,裸露出洁净修长的颈项,紧身衣裹着的背影丰满而健壮,手臂圆润而结实。

这个有着一身肌肉疙瘩,容易跟人挥拳头的大个子画家,显然具有“低落到尘埃”里的平民意识。这和他后来参加巴黎公社,号召市民反对贫富差距、追求平等自由,在思想上是一脉相承的。

年,巴黎举办官方绘画展览,评审委员会拒绝接受库尔贝的一幅画,他们习惯欣赏类似于安格尔那种中规中矩的新古典画风。

那些主流画家决定,在展馆的附近另租一间房子展出库尔贝的作品,并题名为“现实主义展览馆”。

也是在那个时候,“批判现实主义”这一说法,发端于桀骜不驯的库尔贝。

C不走寻常路

中外美术史上,无论是作为技能训练,还是作为作品呈现,人体模特画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。

几乎所有的西洋油画大师都画过人体模特,波提切利、提香、拉斐尔、鲁本斯、达利、安迪·沃霍尔等,还有中国的徐悲鸿、刘开渠以及“中国写实画派”陈逸飞、杨飞云、何多苓等,他们都有拿得出手的人体模特精品,呈现出青春无敌的生命美感。

但美术史上,从来没有哪个画家把人体肖像画得那么“重口味”,即使弘扬肉欲主义的巴洛克圣手鲁本斯,也没这么干过。

库尔贝就敢。这个天生喜好体积庞大和气派庄严的大胡子,笔下的女人体既厚重又露骨,引起滔滔争议。

“像新西兰吃人肉的怪物”,法国著名作家梅里美在评价库尔贝的《世界的起源》时奚落道。

梅里美最负盛名的女性形象卡尔曼和高龙巴,都是世界文坛出名的女汉子,但比起库尔贝的人体画,只能算是小菜一碟。

《世界的起源》大胆构图,不要说不可能被宗教不容,即使是寻常百姓也羞于启齿——尽管他们很想在画前多停留一会,但碍于礼仪,不敢多看。

库尔贝解释说,起名为《世界的起源》,并不着意于画一具女体,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哲学思考。

这幅画一出来就引起轩然大波,但很快被土耳其的一个外交官收购了。

这个外交官是东方某国的一个王子,一直住在巴黎,富得流油,嗜好赌博,在社会上隔三差五闹出点八卦新闻。这样的纨绔子弟,喜欢收藏库尔贝的画,真是对了路。

《世界的起源》直到年后才流到世间,以后不断在国际上转手,二战中甚至落到纳粹德国的手中。屡经转手后,直到奥赛博物馆成立,《世界的起源》才结束了它神秘而传奇的辗转过程。

法国作家路德维克·哈利维在《甘贝塔的三顿晚餐》一书中,回忆了他在库尔贝家中看到《世界的起源》时的情形,当时库尔贝也在场。

根据哈利维的描述,面对众人对作品的溢美之词,库尔贝答道:“你们觉得这个美……你们是对的,它就是很美。你看,提香、委罗内塞、拉斐尔,包括我自己,谁都没有画出过这么美的东西。”

库尔贝的《泉》也很另类:画家故意不让模特儿摆好姿势作出优美动作,而是从背后画她。模特靠在画面的对角线上,右手抓住树枝,左手伸进瀑布里,左腿则放在身体斜线的延伸部分,右腿往后缩。

这种写实作风,照例招来许多不解和批评。当时一个评论家写道:“这个杜省奥南人心中的维纳斯,奇丑无比。”

但库尔贝坚持自己的画法。他认为,自己不装腔作势,不需要用古典的神话来遮遮掩掩,也不需要借助宗教的题材来转移,他直接画出了在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女性之美。

库尔贝有句快人快语的名言:“我不会画天使,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。”

华西都市报-封面新闻记者李贵平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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